我心里一颤,他这句话,日后便可引发我和他之间的“真实”私怨,终于一咬牙,冷笑一声:“你若喜欢,我必不顾面子替你含屌,服侍你到身心舒泰,却怕你这虚了巴唧的身子,让我妻子期待而来,败兴而去!”
唯有经受极大的屈辱,后面我主动承担打击元阳教的任务才显得合理,方便六师叔向他传递真假难辨的信息。
能这样报复让他栽个大跟头的对手,自然激起齐长风极大兴趣:“放心,我必定让你这绿帽奴上面流泪,下面流精!先在你嘴里出一次,再在你妻子下面小嘴出一次!”然后他非要追问我家住何处,我则做出急于溜走的样子,那老鸨眼神示意,盼儿马上伸出胳膊来搂上了齐长风:“爷,不想亲亲妾身的小脚吗?”
临别之际,那老鸨广袖轻舒,一纸绯红谒帖悄然滑入我掌心。
洒金笺面左宽右窄,四角鸾凤暗纹在灯下流转着微妙的光泽。
指尖触及笺面,竟有淡淡冷梅香萦绕不去——正是先前化解危局时那缕气息。
但见帖上:“千纱帐主。余媛”,正文是“专司:温玉承欢,香阵点将”“凭此谒:酒水免筹,红绡八折”。
朱砂钤印“风月通宝”旁,一点胭脂唇印艳如残梅。
我正欲开口道谢,却见她纤指虚按唇畔,眼波里闪过一丝与方才慵懒媚态迥异的清冽:“少年人,三更梆子五更鸡,借着月光看高低”,说罢又恢复那副迎来送往的笑靥,抿着嘴莞尔一笑,“奴家舍不得这方产业,适才多有怠慢。下回公子再来……公子这模样,若是点了奴家,三折便可让您销魂一夜!”
“三更梆子五更鸡,借着月光看高低”这话我听着耳熟,三四天之后才记起来,却是念蕾的哥哥也跟我说过的,说是岳父以前开镖局时用过的一个老切口,不过年轻一代的江湖中人未必买账。
金素昧从那以后,再不敢带我去那些声色场所了。
烟儿袅袅婷婷地走在我边上,牵着我的手,目光直视着前面的灯火,低语道:“我倒不是因为齐上师的事而感动,只是你连这样的承诺都记得,我想你一定记得更早的红绿之吻那一日。”
“这十几年,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敢忘掉。”
烟儿身段渐显,纤秾合度,行走时如弱柳扶风,也许是每天晚上都被宋雍调教,自有其他四女都比拟不了的一段妖娆风流,越来越很性感。
她注意到我贪婪火热的眼光,突然有些害羞,摇摇我的手:“烟儿将来是你的人!”
快到去往通县的岔路口,她低垂着眼睫:“你不用担心我,我也一样不会忘记之前的承诺。前天,我父亲和我说要带我和你订婚,我说要再想一想,其实是另有苦衷,将来再告诉你。”
念蕾站在她身边,刚要说什么,却被我制止了: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况,境遇不同,各退一步。”
行至青云门山径转折处,我攥住念蕾的袖角不肯松手。她嘴角漾开无奈又欢喜的笑,朝其他几个女孩子摆了摆手,示意她们先行离去。
“今日怎的这般黏人?”她拥抱着我,像母亲对待儿子一般的温柔,“跟一只被雨淋湿的雏雀一样,可是受了姜尘的委屈了?”
我埋首在她颈窝,闷声道:“上午没见到风炜与苏冒三……”
喉头艰难滚动再三,终是将那根刺吐了出来,“我又想起你要与蓝颜生孩子的事。我怕我捉奸不成——那一个月担惊受怕,脑子都要出毛病,还不如给我个痛快的呢!我置一张瓜瓞垫,待你哪个蓝颜与你下种时,我也能过把干瘾,生得孩子还漂亮!”
话音刚落便被她温软的唇瓣封住了双唇。
念蕾吻得无比投入,直到两人气息凌乱才分开。
“还在想这事!”她忍着笑刮我的鼻子,“真用了那褥垫子,我非得和蓝颜折腾一宿,第二天我哪敢瞧你眼睛,”声音渐如蚊蚋,“一则,我领蓝颜过夜必不会少,天天睡那个,我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了,二则,也怕折辱了你!”
“瓜瓞垫”确实有催情作用,褥垫里会填充“鹿淫白斑草”,遇人体温热便会渗出一种叫“缠心碱”的天然催情物质。
效果因人而异,有夫妇基本感觉不到,但有男女感觉它不比“媚影销魂散”或“绛宫奇淫丹”差多少。
有血缘关系的父女、母子尽量不要挨近这个床,说不好眼神一相接就分不开、做出违逆人伦之事!
瓜瓞垫的主要作用还是为私生子降福。
它的四角会有四个小口子,可以从中抽出“瓜瓞草”——这是一种有神性的草。
如果妻子想为平夫或蓝颜生育儿女,行房前可以行一个“骨血代寄礼”。
此仪式极是庄重:正夫须亲手自垫中抽取两茎瓜瓞草,全身匍匐般地下跪于妻子与平夫或蓝颜面前,将草茎分别系于二人足踝,表示认可平夫或蓝颜将其骨血融入其家族,并感谢为其传宗接代之恩。
完成“骨血代寄礼”之后,妻子与平夫或蓝颜所生育的孩子,多数更聪明漂亮。
所谓“神草延嗣,名归正堂”,纵是红罗帐里颠鸾倒凤,终究难逃礼法枷锁——情欲再浓,也越不过正夫掌中那一茎草的去留。
“好,念蕾的头胎,就带蓝颜回家来,让你亲眼瞧着我们行夫妻之事——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,你定家法时,允我床上呼蓝颜为相公,”她指尖轻点我的鼻尖,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与柔媚,“至于第二个孩子……待你心力强些,我们再玩那捉奸在床的把戏,好不好?”
我将她搂得更紧:“可我这么爱你……那你再生第三个孩子,必须是我的。”
念蕾替我理了理微乱的衣襟,又抬手抚过我的鬓发,目光一寸一寸地细细描摹着我的眉眼,似要将每一处都刻进心底。
“我一辈子都看不够你……”她低喃着,伏在我胸前,软语温存,“凝彤还在等你呢,去吧。你的心意,我怎会不懂?!”